【楼诚】节气歌 清明 章二

写在前面:Yeaaaaaaah,I'm back!

前文请走:章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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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台双手抱杯,反坐在高背椅子上,下巴抵着椅背最高处,时不时撅起嘴探索着喝杯子里热乎乎的茶水。

啜饮两口,眼睛里不免沾上些许热气凝结的水雾,趁着那个替他磨平外套皱褶与水渍的人转身的瞬间,迅速地举起袖子抹了把脸。

明台向来是不像他两位哥哥的,他们自律,明台懒散,他们听话,明台叛逆,他们万事求完满,明台万事想偷懒,他们极骄傲极优秀,明台的骄傲却有三分偏激,仿佛“努力”二字是对天赋的亵渎。

说起来三兄弟全然不是一母同胞,怎么那两个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君子端方,到了小少爷这里就是一滩混不吝的糊墙烂泥。

抹完脸,明台又撅嘴去嘬茶,吸吸溜溜地发出一长串噪音,末了期期艾艾地开了口:“阿诚哥······”

他的阿诚哥转过身来:“怎么了?”

明台踢踢腿,没说话。

他不说话,明诚也不问,又转回身去忙活灶台上那点事。

厨房的灯接触不良,却丝毫没有热爱工作的操守,方才一阵急促地闪光过后,毫无愧意地炸了,只余一蓬黑灰腾天而起,又复摇摇晃晃地落了下来,罢工也罢了个气壮山河。幸好此时天光尚早,明诚打开了厨房的门,朝起居室借光,才找出了落灰的大铜壶,烧了开水给小少爷泡茶喝,又洗涮起同样闲置的菜刀碗盘等物。

明台吸吸溜溜地把茶嘬完,体温一上来,心情也好了,那点委屈愤懑都不知被抛去了哪个角落,嬉皮笑脸道:“阿诚哥,我这厨房自搬进来就没开过火,你这么洗要洗到什么时候去。”

阿诚哥头也不回:“你还好意思说?”

“我挺好意思的呀。”明台抱着椅背前后晃:“我又不会做饭。”

明诚骂道:“不做饭也就算了,也不烧水的吗?”

明台晃着说:“我门口就有咖啡馆啊,我又不爱喝茶。”

明诚把洗好的小奶锅立在水槽边,正在双手拧干洗碗布,闻言转身,佯怒地把手里的洗碗布举起来,作势要砸小少爷。小少爷连忙抱着椅子向后倒去,嘴里喊着:“哎呀哎呀,哥哥动家法啦!”

当然不会真的砸他,小少爷心知肚明,他在家里一直以讨好卖乖为生,一见大姐与阿诚哥便要撒娇,简直是刻进骨头里的本能。此番在外头吃了苦,在阿诚哥面前更觉得亲昵,只恨不得把自己当做十岁的小孩,简直要就地躺倒耍起赖来。

明台装腔作势地嚎了两嗓子,看见他的阿诚哥笑着把洗碗布给丢了,心里生出一个“果不其然”的得意,嘿嘿嘿地傻乐了两下,乐着乐着,看着阿诚哥又变模糊了。

他低下头,拿袖子去摁自己的眼睛,结果不怎么顶用,摁着的时候还是好的,袖子一挪开,视线又迅速模糊起来。

有脚步声从房间的另一端渐渐靠近,小少爷还是知道些羞的,不好意思让阿诚哥看到他掉金豆子,嘟嘟囔囔地说:“哎哟,怎么房间里还有沙子啊。”

那脚步声停下来,又转向了另一个方向:“昨晚又点灯熬油地看小说了吧?我给你拿眼药水点一点。”

皮包的搭扣声轻轻响起,明诚显然在包里翻找着什么东西,明台连忙悄悄地吸了个鼻子,哼哼唧唧地说:“没有么,谁看小说了······”

明诚手里捏了一只小药瓶,拍拍小少爷的后脑勺:“抬起头来。”

明台连忙抬起头来,他方才慌忙拿袖子去揣眼睛,现下眼睛红红的,未干的泪渍堆积在眼角,因为抬头的动作,眉毛都是耷拉着的,看上去可怜得要命。明诚心里叹了口气,还是把他的眼皮翻起来一点,利落地滴了两滴药水进去,嘴里还说:“吃亏了就知道了吧?——把眼睛闭上,动动眼珠。”

明台听话地闭上眼,指挥眼珠从左往右运动了一遍。

他方才眼泪未干,眼眶的容量又实在有限,现在滴了两滴眼药水进去,已经是大大超过了可承受的容积,是以大部分药水都从腮边滚落下来,倒是更像眼泪了。

那两滴眼泪与眼药的混合物凄凄惨惨地挂下来,凄风苦雨的气氛一下就起来了,小少爷内心一下就变换了身份,感觉自己就是当代的奥利佛·退斯特。

小少爷心想:苦难的生活啊,恰如苦涩的眼泪!

正巧混合物滚到了唇边,从唇缝里透了进去,小少爷便十分应景地尝了。

“呸!呸!呸!”小少爷一阵狂吐:“阿诚哥,这什么药水儿啊,太苦了这也!”

阿诚哥好笑不笑地说:“你眼珠子里又不会长舌头,苦一点有什么关系。”

嘴里打趣小少爷,手上还是十分疼宠地续了杯甜茶给他。

等小少爷呸完又喝完,明诚便朝他笑:“这附近有什么杂货店吗?能买到米面的更好。”

明台思索了半晌,说:“有是有的,稍微远一点,要走两个街区——阿诚哥,买米面做什么?”

“做饭吃啊。”明诚理所应当地说。

明台又开始晃:“我们出去吃不好么,我都饿了,买回来再做,又要耽误好久。”

明诚不同意:“那我的锅碗瓢盆不都白洗了?”

小少爷一万个不乐意,他可太久没下馆子了,现下十分想念柠檬蛋糕,还有上回尝了一口的红酒,都是家常难得遇到的好味道。

他的阿诚哥做中式饭菜十分拿手,要做这些骄奢淫逸的甜品点心,实在有点难为阿诚哥了。

可如今奇了怪了,不管小少爷如何撒娇,阿诚哥就是不答应,一定要去杂货店,转眼间风衣都已经穿好了,还带走了一个布袋子,一副要把杂货店搬空的架势。

他的阿诚哥也没来哄他,也没再给他续甜茶,只急匆匆地走了。小少爷便也认了命了,噘着嘴,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,心里暗自琢磨着明天要好好地狠吃阿诚哥一顿,还要再增添几件应季的衣物。小少爷心里忖度了一下,觉得实在是时间紧任务重,现下最要紧的,是要将临近死线的论文写完,方便接下来时时刻刻跟紧阿诚哥,想方设法地揩出油水来。

心里打定了主意,明台便翻出书本,在餐桌上用起功来。

还没写几行字,门又被叩响了,小少爷满心惦记着阿诚哥赶快回来做饭,赶紧丢下笔,一溜儿小跑去开门。

一开门,小少爷立马呆住了。

没盖好的钢笔慢慢地滚到桌边,晃悠两下,到底还是跌了下来,啪的一声,甩出一地的墨点子。

明台:“大···大···大哥!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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